第十七章感动
母亲没有回到外公家，她带着我住在孤寂的土屋里。每天背着我出工分。在那个年代，老百姓都是靠挣工分养活自己。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靠劳动挣工分吃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端年节没、中秋节和大年三十初一，可以不出工外，其余的日子都要参加集体劳动。清早，生产队长就在各家各户门前嘟嘟地吹出工哨。母亲带着林羽，居高临下，催工哨听得非常清楚。母亲很坚强，常常背着我起早贪黑地劳动。由于我出生母亲营良不良，林羽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别的男孩一岁就可以下地站着走路，我一直到三岁才能站起。父亲把母亲赶出家门当众休了母亲，很快就把苏曼娶进门，不到半年就生下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娶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林宇风。父亲如获至宝，经常把他扛在肩上。我虽然长不大，但是天资聪慧。父亲在母亲面前所作所为，深深地印在林羽心里。他骂林羽不是野崽就是怪胎。这一切，我都忍了。我知道。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正眼看过我。林宇风下地走路了，我还在母亲的怀里。由于母亲劳动时要把林羽背着，影响劳动效率，母亲常常在大家休息时，一个人默默地继续劳动。
林宇风长得白白胖胖，我长得枯瘦如柴。为了给我补充营养，夜晚的时候带着林羽回到外公那里吃一顿饱饭。我三岁时，外么就带着上山采药，林羽记忆特好，每一味药只要外公告诉我一次，我就牢牢地记住了。外公很高兴，把他的绝学亳无保留地教给我。五岁时，我已经学会了外公的全部本领。特别是他的绝技：强盗水我也学会了。周围十几里的山有什么草药，都装在我脑海里。我完全变成了一个野孩子。六岁时，母亲要送林羽去学前班，我死命也不去上学。因为我不想见当校长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年后，父亲改行当上了乡干部，不到三年，当上了乡党高官。五年后，调到县宣传部当上了副部长。两年后，他省党校拿到研究生文凭，一年前，他当上县长。
我并不以他为荣，在我的心里，只有母亲。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继续以荒山为伍，林羽常常一个人拿着弹弓出没在山里。打鸟就、打老鼠就、钩青蛙、抓泥鳅、下河摸鱼。我是一个野孩子，小小年纪，不知道什么叫怕字。从不挑食，为了填饱肚子，母亲在杂草丛生的士屋的旁边，开出了一块自留地，插上红薯和南瓜，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羽开始变得强壮。有一次，我路过爷爷家，宇风斜着眼睛骂我是野崽，我一怒之下，冲上前去，把他打倒在地，狠狠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鲜血直流。正巧碰上父亲从学校回家，见我把宇风打翻在地一脸是血，立时，他张开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朝我头部打了过来，顿时，我眼前一派金星飞舞，脑袋嗡嗡作响。昏到在地，半天才听见奶奶怒斥父亲：“青毛崽，打崽只能打屁股，那有打脑壳的。他也是你的崽，你就这么狠心？！”
“哼，他不是我的崽，我要打他的傻气！”父亲竟然理直气壮。
我晃过神，毅然挣脱了奶奶的怀抱，大声说：“奶奶，我不是他的崽，我就是野崽！林羽没有爷，只有娘。我不怕你！”
“小兔崽子，敢回嘴，我打死！”林青松（写到这里，后面的称呼不再叫父亲了。”高高地扬起拳头。
“青毛崽，你再动手，我就把你废了。”这时，爷爷从屋里冲了出来，双拳紧握。林青山望着爷爷发怒的脸，终于放下拳头，抱着天阳离开了。爷爷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对我说：“宇春，你想学武吗？”
我亳不犹豫地说：“想！”
爷爷说：“学武很苦的。”
我坚定地说：“我不怕！”
一晃六年过去了，我除了在学校学武，在家也跟爷爷学基本功。那时，我再苦再累，从不叫苦。我考上了县重点高中，母亲带着我离开石山的灰屋，在县城租了一间木屋。母亲开始捡破烂，后来找到扫街道，成了一名环卫工人，为减少母亲肩上的经济负担，我也常常陪母亲捡垃圾。但母亲大骂林羽没出息。不准我和自己捡垃圾。叮嘱他在家写作业。
“你们陪我，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们警察也打人！还有不有天理？”
这是母亲的声，她把我从昏迷中唤醒了过来……
第二天清晨，我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四周是白色的墙壁。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朴实、善良有点微胖发黄的脸。脸上挂满了泪在杂着一根红红的血丝。这张脸教会他坚强、善良、朴实和充满对未来的向往。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很少流泪。她是坚强的。苦难是人生的盛宴，虽然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跌倒了无数次，但每一次跌倒，都是在母亲的鼓励下重新站起来，他的成长离不开母亲的教诲。母亲虽然没文化，但是她的勤劳、坚强、朴实和善良深深地影响着他。为了救那个无助的少女，他打伤了林宇风。接下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反正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但他不后悔，他知道，这一班被原班主任赶出来的学生，每一个学生的心灵都伤痕累累。他们从进学校的那一天起，因为顽劣，不是被怒骂就是被罚站罚跪罚抄作业罚顶桌子罚做俯卧撑罚跑操场罚打手心……回到家里，父母的耳光和拳头在所难免。在中国，甚至全世界，对于双差生究竟那种方法好，还没有那一位教育家开出了一副良药。我自己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不热爱本职工作。可是，自从毛遂自荐愿意当加一班的班主任后，他是认直的，想把这个班带好，让他们顺利毕业。可是，他没想当当班任还不到三天，就出事了。他后悔把自己的家务事发泄到工作上去。他恨父亲抛弃母亲和自己。往事如烟，但却永驻自己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回乡里教书。
“妈！”
“崽呀！吓死娘了。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母亲泪花涟涟地哽咽着。
“妈，我对不起您！我闯祸了。”停了停，我说：“妈，我没事。”
这时，李校长带着兰婷和加一班的同学走进住院房。李校长快步走到他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林老师，对不起，你还是当保安，你还是不适合你当老师。”
“我知道了。”
“校长，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儿子。”母亲跪了下去。
“别这样，大姐！我们也没办法，这件事惊动了的县政府！”
母亲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是谁的主意。这个没良心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不得好死！”
“妈，我去找他！”
“不！儿子，妈不许你去！”母亲严厉地。
我沉默了下来。这时，兰婷抓住他的手，冷冷地说：“老师，你走那里，我去那里。”
“老师，你留下吧！”
“老师，你走了，没有老师教我们了！”
老师！老师！老师……”
病房里，学生挽留的声音久久在病房里回荡……
我很感动，不知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教导主何湘阶来到了病房，对李校长说：“李校长，不好了，加一班的同学几乎是全体出到各班闹事，放爆竹，闹得全校上不了课。连家长都来了。”
“这群混蛋，我要统统开除他们！”李校长顿时气得脸都变里了。
“校长，要慎重。学生家长有政府的，有县委的。还有那个郭百万，带人来折学校的围墙，说围墙是他家出钱修的，简直是一团糟！”
李校长听了教导主任的反应后，笑着林羽说：“林老师，看来这件事只有你去才能摆得平。可是……”
我说：“这件事我有责任，我去！”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咬牙下了床。尽管校长突然宣布要自己不要再当加一班主任了，他心里也感到自责。自己今天太冲动了。把自己多年来的家庭积怨不应当带到工作上去。对于这帮一逆反心理很强的学生，需要耐心地引导。
“老师！！！”陈春走进病房，诚恳地说：“老师，对不起，今天大家把学校闹得不成样子，我劝也劝不到。必须要您出面。学校保安要报警，我和胖子要他们等我们二十分钟。报警就会抓人，我不想看着我们的同学被警察抓走。老师，我想清楚了。我要读书！这个班不能散。”
“好！我马上去！”
兰婷说：“胖子，老师有伤，你把老师背到学校去。”
“老师，我来背你！”郭万富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立时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想不到这个用刀威胁班主任的胖子，对自己竟然这么好。一股奇异的力量使我站起来。说：“郭万富，谢谢你！我自己走。”
我飞快地走出了病房。不到10分钟。就来到了学校门口。这时，只听见学校里。想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学校的保安见到我说：“你来的正好！快把学生喊进教室。”
“嗯。”
这时，抓教学的副校长恳求似的对我说：“林老师，你一定要把学生喊进教室。他们谁的话都不听。太不像话了。”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各班走向操场。开始排队做课间操，各班主任都站在自己班上的学生后面。与此同时，加一班的同学没有站到学校划的加一班的场地上去，而是在各班来回穿梭，特别是在毕业班，有的同学就我到原来的班级排队，被原来的班主任喊着出来。这时，有十几个同学点燃了鞭炮。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做操的队伍立即乱了起来。
我立刻冲到领操台，指着学校划的白线，大声说：“加一班的同学听着：立刻找到自己班的位置。开始做操。不听话的，严肃处置。
我的话像圣旨似的，不到三分钟，加一班的所有同学都陆续地站到加一班所在的位置。全校学生和往常一样跟着广播的节奏开始做操，身材高大的郭万富站在前面领操。几乎同时，只要100多个老师。望着加一班，像看马戏一样的。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顽劣透顶的郭万富今天的表现让他们惊叹！他的父亲郭百万站在离加一班不远，他并没有带人来折学校的围墙，他捐了五十万给学校搞基础建设，为此，他儿子郭万富打老师一事就不了了之。
课间完毕，我挥了挥手，加一班的同学鬼使神差地跟着我走进教室。
我站在讲台上，激动地说：“谢谢同学们的支持！”接着我对全体同学深深一躬。他没想到，一场闹事的风波就这样被自己化解了。
一切都在不言中。十一中全体教师也震撼了。一个保安竟然有如此魅力管住了这样一个被老师们认为不可教的学生。
这时，郭万富的父亲走进教室，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感谢你！”
我大声说：“下面请郭老板给我们讲话！”
郭百万也不客气，说：“同学们，我是个粗人，我就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用智慧改变的。智慧从那里来，从学校里来，从老师那里来。所以，我们要尊重老师，父母给你们衣食住行，老师给你们知识。知识改变命运。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跳学皮，跳学皮这条是死路，走不通！！！我说的话完了。”
“噼里啪啦……”掌声如雷。
这时，一位中年老师走进来，对我说：“林老师，从今天开始，我愿意任你们班的数学课。”
“欢迎！”掌声热烈。
